夢驚魂

半夜４：３０乍醒，正確而言是嚇醒的。

做夢，夢中有個公園池塘，像中大未圓湖那種有曲橋可以步行至池中心散步。池塘淺水，水上有２座頗大的活動式機動裝置，晚上亮燈時裝置背光，只看得見黑影，陰森得來有點搞笑（？）

池塘邊有條石路，石路旁是石坡。石坡大約２米高，好像攀石牆那樣，坡身有許多凸出的古羅馬雕塑頭可以充當腳踏往上爬。石坡上是塊平坦的草地，不少年青人正坐在草地邊沿腳踢踢地閒聊……

我和熊也在草地上，指著前方那個機動裝置說笑。

不知恁地，我突然預感自己將有危險，於是蹲下來伸手搖搖坡上其中一個雕塑頭 ── 固定雕塑的泥土鬆了。

弄得我滿手是泥，於是轉身叮囑熊在這邊等我，洗手後一同離開。

就在那一刻心涼了一截，不對勁！

把雕塑推回去時，雙手傳來非常真實的濕泥觸感，是花園街買到的那種啡黑色的粗粒花泥。而驚醒的原因，是因為我聞到濕泥獨有的雨後青草味。

補充一下，寫《我們的四重奏》時曾做過一點資料搜集，翻出嗅覺喚醒記憶的科學根據。後來因為想寫夢境的故事，所以又讀了些別的醫學研究。

研究指出，睡眠時大腦部分區域會關閉休息，另海馬體受損的人無法做夢。數據理論就不詳述了，總括而言，做夢需要大腦皮質和海馬體活動，偏偏嗅覺是五感中唯一無須經過大腦皮質傳送訊息，且嗅球獨立於其他區域與海馬體缺乏連接。

打個比喻，生成式 AI 需要餵食大量 YouTube 片才能生出 AI 影片，同樣地，我們在睡夢中亦須以記憶來進行想像繼而創造夢境。海馬體保管短期記憶，而大腦皮質則儲存長期記憶，既然嗅覺直接跳過海馬體和大腦皮質，沒輸入氣味記憶如何能有輸出？

換言之，正常情況下我們在夢境中不可能聞到任何氣味！

正正因為在夢中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如此清晰地聞到雨後草青味，加上當下記得過去做夢也從未有過嗅覺，嚇得一身冷汗，馬上對自己的意識下達指令：快醒來！

我是那種很常發清醒夢，會在夢中知道自己正在做夢的人。

不曉得其他人有沒有這種經驗，但我不止一次在夢中突然想起翌日有 appointment 必須早起，然後開始發慌地指示自己快點醒來，生怕睡過頭會遲到，結果乍醒後第一件事便是抓過手機看時間😰

是以頗肯定人是可以在睡夢中指示自己醒過來的，只是原理和機制就沒有深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