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雨音從錢包裡掏出一百二十元,「麻煩給我收據。」
計程車司機亮起微黃車頂燈,收據嘟嘟嘟地打印出來,「都這麼晚了,一個女孩回家不怕嗎?」
好心腸的司機體形略胖,慈父般模樣叫程雨音心頭一暖。
「都習慣了。」
「這種事習慣得來嗎?」
程雨音一時間不曉得該如何回應,幸而收據已列印好,正好替她解這個圍。
司機遞上收據,「還是當心點好,到底是女兒家嘛,近日治安又不大好。」
雨音頷首,「謝謝。」
已記不起多久了,再沒有人因她夜歸而忐忑不安,也再沒有人關心她會否因孤獨而感到害怕。
孤獨怎麼可能習慣得來?每個趕稿的晚上,雨音總希望有個人可以陪她說說話、喝杯咖啡,或收聽電台廣播。可是自從當上封面美術設計後,她連六親都快忙得全斷絕,還講甚麼談情說愛?
早習慣工作得廢寢忘食,往往要待下班以後才能到便利店匆匆進餐,試問哪有男人肯屈就這樣忙碌沒情趣的生活步伐?